□陈尧明
认识永昊兄已有30多年了。今年6月,他给我寄来了他的散文集《人在旅途》。我认认真真地读了一遍,一个待人热情、礼贤下士、文笔优美的“书生部长”形象便展现在我的面前。
《人在旅途》共分4个部分:生命之旅、文化之旅、文学之旅、书情之旅。
“生命之旅”主要讲述他经历过的人和事,以及一些人生感悟。如《藤思》一文中写,起先是厌恶藤的攀附,故不屑一顾,后将其作为下山的扶手,认识有了变化:“有攀附高树而上却又缠死高树的藤,也有牵拉悬崖间斜出的绿树不使之颓倒的藤;有绊倒行人走马的藤,也有供人攀缘石壁飞越山谷的藤;有味美却含毒的藤,也有辛苦而能入药的藤……”并从藤想到了看人,不能一叶障目而不见泰山。由于文字的优美性和举例的鲜活性、见解的独到性,这篇文章在《人民日报》发表后,又先后入选上海九年制义务教育九年级第二学期课本《语文》(上海教育出版社2000年第二版)和高校写作教材。
“文化之旅”中比较多的散文是永昊兄在担任《湖州日报》总编和湖州市委常委、宣传部部长期间,利用业余时间撰写的,反映了他对湖州这片故土的深深眷恋和难以割舍之情。他在《人在湖州说茶酒》中讲道:“让湖州人自豪的是,中国——当然也是世界,第一部《茶经》和第一部《酒经》都诞生在湖州。”并引用宋末元初文学家戴表元的诗来赞美湖州:“山从天目成群出,水傍太湖分港流。行遍江南清丽地,人生只合住湖州。”
在《湖州人文名胜之奇》中,讲到湖州有五奇:“一奇者,莫干山;二奇者,飞英塔;三奇者,铁佛寺;四奇者,为趣园;五奇者,为义冢。”尤其是对莫干山的描绘如神来之笔,栩栩如生。莫干山是著名的清凉世界、翠绿仙境、避暑胜地。山中多云雾,夏日清晨变化最多,有时旭日浮动,红霞绿浪,交相辉映;有时大雾弥漫,万物顿失,恍若仙境;有时雨过天晴,云海蒸腾,山色空灵。“山中一夜雨,树杪百重泉。叮叮咚咚,潺潺淙淙,如古筝轻弹,玉女放歌。汇集处便顺涧流淌,逢绝壁而成瀑布,奔腾倾泻,观之听之,惊心动魄。”这种仙境般的描述、天堂般的佳境,十分引人向往。
“文学之旅”中所展示的10篇文章,集中体现了作者担任大学中文教师期间,对一些著名文学作品的研究成果,文学性、思想性和理论性兼备,既通俗易懂,又思想深邃,当时都先后发表在学院的学术刊物上,可见永昊兄是一位具有刻苦钻研精神、独到见解的人。尤其是他写的《〈西洲曲〉之谜》,对于这首被称为南朝文学研究中的“哥德巴赫猜想”的乐府民歌,永昊兄从诗内在的逻辑层次和情绪发展线索进行了解读,认为诗本身写得情怀真挚、摇曳生姿,就连留给读者的余韵也是那样悠长深远。
“书情之旅”中所辑录的十几篇文章都是作者作为既是地方上思想文化领域的领导者,又是具有较强学术水平的文化学者,为文化作者所作的序,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他的亲和力和影响力。他在序言中比喻某作家是“安吉毛竹一样的人,虚心有节、朴实耿直、喜光向上”,这句话与永昊兄也很对衬。
苏州名士陆文夫是永昊兄的忘年交,他在为《人在旅途》写的序言中讲道:“人在逆境中可以奋起,也可以沉沦,决定的因素是信心。信心一旦确立,那生命就像山间的竹笋,能够顶翻巨石,能够在夹缝中求得生存,顽强地聚积着力量。一有机遇便向外延伸。”他认为永昊兄就是这样的人。
崔建明曾是永昊兄在篮球场上的球友,后来成为他人生旅途中结伴同行时间最长的挚友。崔建明在序言中写道:“他的父亲是中国典型的追求思想自由、潜心学问造诣的老一代知识分子,一生向往‘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的精神世界。老人热爱中国传统文化,志趣高雅,学问精深,堂庑甚广,一生布衣粗食,淡泊明志,性格则十分达观,诙谐成趣,舌灿莲花……在永昊兄的身上能看到他的影子。”“孔子极赞赏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这样的人,我觉得永昊就是。”
曾得过茅盾文学奖的王旭烽女士评价陈永昊时说,他即使当了部长,说话有时依旧腼腆,时不时要脸红的。偶见之,依然不改温文尔雅气质,玉面长身,绰约潇洒,朴实诚恳,断无官气。这样一种气质,著这样一种文化书,实在是相得益彰。故,吾人赠其一雅号,为“书生部长”。
以“书生部长”形容永昊兄,十分贴切,因为他扎实的才学,因为他谦和的为人,因为他温润如玉的气质,因为他重情重义的本性,他骨子里的东西永远不变。他常喜欢讲“春风”两字,和他交流就是如沐春风。
